博主经常使用电影来思考生活,今天想和大家聊聊河濑直美导演的《光》🎬。这部2017年入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作品,远不止是讲述盲人世界或一段温情故事,它深入探讨了视觉、感知以及我们如何与失去共处的人生普遍困境。
🔍 一、多层叙事:三重时空的生命哲思
《光》的巧妙之处在于其结构。它通过女主角尾崎美佐子——一位为盲人制作电影语音导览的音声制作师——的工作,串联起了三个相互映照的时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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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层时空(电影内):美佐子解说的电影中,讲述老夫妻重三和时江面对生死离别的故事。导演借重三之口道出:“到了我这把年纪,生与死的界限就越来越模糊了。”这引发对生命意义与存在边界的思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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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层时空(电影中):美佐子与逐渐失明的摄影师中森雅哉的相遇。两人都深陷“失去”的痛苦——美佐子思念亡父并担忧患痴呆症的母亲,雅哉则恐惧即将失去视为“心脏”的摄影能力。他们的互动是影片主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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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层时空(电影外):即我们观众所处的现实。影片促使我们反思:我们如何看待世界?又如何理解他人的感知?
这种“戏中戏”的结构,让我们看到不同层面的“失去”与“追寻”,并思考生活中的我们,是否也曾对某些事物“视而不见”。
👁️ 二、视觉中心主义:看见与看不见的隐喻
河濑直美以其敏感、沉思的电影语言闻名。影片中,“光”既是视觉依赖的物理存在,也是希望与顿悟的象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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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觉与权力的反思:在一个日益视觉主导的世界,影片探索了视觉与失明的交汇点,评论了感知的局限性。明眼的美佐子最初无法为盲人观众准确描述影像,她的“看见”反而成为一种障碍,提示我们所谓的“客观”可能只是一种主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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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明的多重隐喻:中森雅哉的失明,不仅是生理上的痛苦,更隐喻着人类对自我与世界真理的视而不见,以及更广泛的存在危机。影片用模糊和柔焦镜头,视觉化呈现其内心世界和逐渐黑暗的过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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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光”作为希望:尽管主题沉重,影片用了大量光的特写镜头。无论是重三走向夕阳,还是雅哉在失明前紧握美佐子的手,“光”都象征着希望,暗示只要心存美好,光就会照耀你。
⚖️ 三、感知的局限与沟通的困境
影片一个核心议题是:我们真能“感同身受”吗?
美佐子作为拥有正常视力的解说员,她对自己工作的理解经历了蜕变。她起初的解说被盲人听众批评过于主观,强加了情感。这揭示了感知的个人性——每个人基于自身经验理解世界。正如一位盲人听众无法理解美佐子口中的“雕像”究竟是什么。
这提醒我们,生活中的许多误解,源于我们忽视了立场和经验的差异。没有相同经历,轻言“感同身受”有时是苍白的。更重要的是尝试理解、宽容与陪伴。
💡 四、艺术表现与争议:光芒与阴影
《光》有其独特艺术质感。河濑直美善用自然光、长镜头和相对缓慢的节奏,营造内省氛围。奈良的风景在镜头下熠熠生辉,宽屏画面中的黄昏剪影、光影流转都意境十足。
然而影片也有争议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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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情线的处理:不少观众觉得美佐子与雅哉的感情升温略显突兀,缺乏足够铺垫,若更专注于对“观看”本身的实验性探讨,主题或更纯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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叙事节奏:部分情节被指“陈词滥调”,钢琴配乐有些失真,某些段落目的性不明。
但永濑正敏的表演是亮点之一,他将逐渐坠入黑暗的摄影师的恐慌、绝望与最终释然演绎得细腻动人。
🌟 五、启示:在失去中学会放下,于困境中追寻光
《光》最终给予我们的,是一种面对生活的启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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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下执念,心灵救赎:美佐子和雅哉的痛苦,很大程度上源于对“失去”的执着。影片告诉我们,对于无能为力之事,放下执念就是放过自己,才能获得心灵救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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珍惜当下,直面未来:“一切过往,皆为序章”。影片多次出现“最美的东西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眼前”,但我们能做的,是珍惜当下,坦然面对未来。就像雅哉最终对美佐子说:“你就站在那里,我会过去找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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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存希望,向光而行:人可以失去很多,但不能没有希望。憧憬光明就不惧怕黑暗。这部影片试图传达的,正是一种“更具体的关于希望的感觉”。
✨ 观影心得与建议
《光》并非一部轻松的娱乐片,它需要你静下心来感受。如果你正在思考生命中的失去、沟通的不易,或想体验一种独特的电影美学,这部作品值得一看。它可能不会提供标准答案,但会像一束微光,照亮你思考的某个角落。
希望你在看完《光》后,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束光。